作为“改革开放试验田”,自贸试验区的建设承担着“为国家试制度,为地方谋发展”的使命,从中国(上海)自贸试验区的一枝独秀,到实施范围覆盖整个海南全岛的中国(海南)自贸试验区的设立,短短的五年间,全国先后落地12个自贸试验区。在推广复制上海经验的同时,如何因地制宜,发挥自贸试验区“改革开放试验田”的作用,助推地方高质量发展,成为摆在中国自贸试验区新成员面前的紧要任务。
“以制度创新为核心,以可复制可推广为基本要求,立足内陆、承东启西,服务全国、面向世界,将自贸试验区建设成为西部门户城市开发开放引领区、内陆开放战略支撑带先导区、国际开放通道枢纽区、内陆开放型经济新高地、内陆与沿海沿边沿江协同开放示范区。”是中央对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的战略定位。
中央希望通过几年的改革探索,四川能够建成高水平高标准自由贸易实验区,在打造内陆开放型经济高地、深入推进西部大开发和长江经济带发展中发挥示范作用。
“四川不沿边不靠海,自贸试验区建设要走出不同的路子”。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中国(四川)自由贸易试验区推进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邓德雄表示,建设内陆与沿海沿边沿江协同开放示范区是中央赋予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的特殊使命,如何充分发挥四川“临空、临铁、临江”的集成优势,提升互联互通水平,打造陆海统筹、东西互济的对外开放经济走廊,为打造内陆开放门户枢纽提供“四川样本”,成为当前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建设的重中之重。
“自贸试验区是四川全域开放的动力引擎和协同发展的重要支撑,省委省政府更是将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建设作为奠基四川长远发展格局、推动全面开发开放的‘引领性工程’加以推进。”邓德雄说,自2017年4月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正式挂牌以来,四川已经推出了600多条支持政策,并浓缩提炼了48条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黄金政策,实现了奠基性高位开局和强势布局。
制度创新引领
在中央对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的战略定位中,“以制度创新为核心”是排在第一位的,可见其重要性和中央的用意。“基于这样的使命要求,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自挂牌之日起,就把制度创新作为核心任务,把可复制可推广作为根本要求,着力构建现代政府治理、双向投资管理、贸易便利化、金融开放创新、区域协同开放等五大核心制度创新体系。”邓德雄说。
在放权赋能、转变职能,提升现代政府治理能力方面,据邓德雄介绍,两批142项省级管理权限下放到自贸试验区,99项“证照分离”改革试点有序推进。自贸试验区《条例》也已被四川省政府常务会议原则通过,有望成功把引领性工程、先行区建设、协同开放等全国首创的重大改革成果用立法形式固化下来。
“目前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正在争取推动跨境电商过渡期监管、飞机发动机保税维修、启运港退税政策落地实施。”邓德雄表示,以成都为例,已经推出“43证合一”,推行“一枚印章管审批”、“公证最多跑一次”,85%的行政审批事项仅跑一次,90%以上的基本公共服务事项实现网上办理。
在川南临港片区,通过成立行政审批局,可集中办理行政许可457项,同时还创新推出“企业开办小时清单制”,企业设立周期压缩到2天,最快1小时。“企业投资项目承诺制”改革试点积极推进,“两随机、一公开”“三段式”市场监管机制有序运行。
为更好地为区内企业提供高端优质的法律服务,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已经挂牌成立了自贸试验区人民法院,新设立了中国贸促会自贸试验区服务中心、公共法律服务中心,建立了全国首个公证行业知识产权保护中心、四川省内首个涉外法律援助工作站,以及O2O法律协同服务平台等。
为提升投资贸易便利化水平,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创造性地推出了“对标先进、开放引领”的模式,大力推进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模式改革,外商投资企业备案与工商登记实现“一窗办理”,99%以上的外商投资企业实行备案管理,备案材料减少90%以上。
“扩大推广国际贸易‘单一窗口’,也是实现通关便利化的创新举措。”据邓德雄透露,目前自贸试验区通过“单一窗口”,注册企业达到1125家,企业报关报检实现全免费,报关率达到100%。不仅如此,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还首创海关注册“互联网+”平台上线营运,探索共同查验、“信任通关”模式,创新出口退税服务前置,出口退税从申报到资金到账最快5天办结。
而为便利自贸试验区外籍人士、商务人员出入境,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推出了“15项便利化措施”,外籍高层次人才办理签证时限由7个工作日缩短为3个工作日,办理居留证时限由15个工作日缩短为3个工作日,港澳团队旅游二次签注时间从5个工作日压缩到两分钟。
在中山大学自贸试验区综合研究院发布的《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发展蓝皮书(2017~2018)》暨“2017~2018年度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制度创新指数”制度创新指数评价报告中,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成都区域排名第三批自贸试验区片区首位。这就是对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最好肯定。
截至目前,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新设企业、注册资本等经济指标均居内陆自贸试验区首位,159项改革试验任务全面启动,形成350余个实践案例,其中47项改革试点经验上报国务院自贸试验区工作部际联席会议办公室,29项成功经验向全省复制推广。“‘首证通’行政审批改革”获中央改革办充分肯定并向全国推广,“铁路运单金融化创新”“生产企业出口退税服务前置”等有望下一批在全国推广。
下一步,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给自己设定的目标是:通过现代政府治理、双向投资管理、贸易便利化、金融开放创新、协同开放等五大核心制度体系创新,力争2019年在全国复制推广的改革试点经验达到5条左右。着力争取国家和省级层面支持,推动20项改革难点取得突破,推出一批具有首创性的重大制度创新成果和典型案例,提升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试验成果含金量。
协同集聚并重
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总体规划方案为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建设勾画了发展蓝图。按照方案的具体规划和定位,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由三大片区组成,分别为成都天府新区片区、成都青白江铁路港片区和川南临港片区。
成都天府新区片区是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的主体和核心,重点发展现代服务业、高端制造业、高新技术、临空经济、口岸服务等产业,建设国家重要的现代高端产业集聚区、创新驱动发展引领区、开放型金融产业创新高地、商贸物流中心和国际性航空枢纽,打造西部地区门户城市开放高地。
成都青白江铁路港片区重点发展国际商品集散转运、分拨展示、保税物流仓储、国际货代、整车进口、特色金融等口岸服务业和信息服务、科技服务、会展服务等现代服务业,打造内陆地区联通丝绸之路经济带的西向国际贸易大通道重要支点。
川南临港片区重点发展航运物流、港口贸易、教育医疗等现代服务业,以及装备制造、现代医药、食品饮料等先进制造和特色优势产业,建设成为重要区域性综合交通枢纽和成渝城市群南向开放、辐射滇黔的重要门户。
自贸试验区建设是四川推动“四向拓展、全域开放”的动力引擎、构建“一干多支、五区协同”的重要支撑。如何让这一重大部署与四川融入“一带一路”、长江经济带发展紧密结合、有机融合、同频共振,不仅需要创新的勇气和实践,也需要协同开放的探索和机制。
据邓德雄介绍,为充分发挥区域比较优势,在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挂牌周年之际,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就主导和推动11个自贸试验区在“首届中国自贸试验区协同开放发展论坛”上联合发布了《协同开放发展“七点”倡议》。
目前,由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首创的与全国47个城市的政务服务异地互办合作,以及与乌鲁木齐、西宁开展集拼集运联动试验已经开展。与此同时,川粤自贸试验区合作机制已经建立,与甘肃的“魅力自贸·链动川甘”协议已经签订……
以川南临港片区为例,截至目前,其已与与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和成渝城市群等41个地区建立合作关系;与上海洋山港、武汉阳逻港等沿江港口合作开展产业转移、金融服务等领域交流合作;与武汉合作筹建泸州航运物流交易所;与广州港物流有限公司签订西向、南向通道共建协议,力争将泸州港打造成为蓉欧快铁延伸第二场站;与钦州保税港区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在口岸通关领域、区域政务互办合作人才培养等领域建立合作。
在自贸片区间的合作方面,川南临港片区已与中国(重庆)自贸试验区、中国(湖北)自贸试验区等沿江自贸试验区建立定期交流互访机制,在开放通道共建、产业协同发展和制度创新共享等领域开展合作。2018年又分别与珠海横琴新区片区、中国(重庆)自贸试验区、中国(湖北)自贸试验区宜昌片区、襄阳片区、武汉片区签订战略合作协议。截止目前,已与广州南沙新区、天津滨海新区、湖北襄阳、辽宁营口、广元市等20个地区建立异地直通互办网络。
在加强与外部区域协同发展的同时,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内不同片区间的区域协同也在加紧推进。
据中国(四川)自由贸易试验区川南临港片区管委会副主任刘宇介绍,早在2017年7月,川南临港片区就与青白江铁路港片区就在多式联运、口岸建设、跨境贸易、人才交流等方面开展的了务实合作;同年11月,川南临港片区又与成都新区片区(双流)通过战略合作的形式在商事服务、通关领域、区域产业合作、园区发展、人才交流等方面开展合作,以期充分整合和发挥各自的产业优势和“临空、临铁、临江”的功能互补优势,实现产业互动、融合发展。
“建立合作协作机制和协同监管机制,也是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为提升不同片区的互联互通水平的创新举措。”刘宇表示,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各片区间在海关、口岸、检验检疫以及市场监控等方面的协同监管和政务互办,可有效推动各片区间的有机融合和同频共振,而通过建立联席会议制度,各片区之间就可以定期化、常态化和制度化研究各方合作中的重大问题。
邓德雄表示,在各方的努力下,依托“临空、临铁、临江”三临优势和大力提升互联互通水平,在区域协同、共建共享方面,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已取得重大突破,多层次多维度开放格局初具雏形。目前,双流国际机场国际航线达到111条,跨境旅客流量突破500万人次;成都国际铁路港开行国际班列1859列、强势增长1.6倍,与22个境外城市及14个国内城市互通,省内实现长江水运与蓉欧快铁无缝连接,南向铁海联运班列开行178列,泸州港集装箱吞吐量增长16%,积极融入粤港澳大湾区、环北部湾经济圈和孟中印缅经济走廊。
“在产业集聚,高端发展方面,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也取得了重大突破,一批带动力强的重大项目已强势入驻。截至2018年10月底,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新设立企业46420家,注册资本5640亿元;引进外商投资企业569家,85%集中在高端服务业领域。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以占全省1/3000的土地,引进占全省1/10的企业、1/3强的外资企业,提供1/10的货物进出口。”邓德雄介绍说。
在企业落户方面,首个诺贝尔金融科技实验室—成都诺贝尔全球金融科技实验室落户高新区,顺丰无人机总部基地、国家生物医学大数据产业园、马来西亚国家馆项目相继入驻。“中国-欧洲中心”入驻欧洲国家驻蓉机构40余家。川南临港片区创建国内首个成熟的酒类基金,智能终端产业从无到有,实现产值400亿元。
对标先进 引领开放
经过5年的努力和探索,我国自贸试验区建设虽已取得了明显成效,但同中央要求和自贸试验区的功能定位,以及社会和市场主体的预期相比还有不少差距。
对此,邓德雄表示,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将以更高站位、更宽视野、更大力度统筹谋划和改革创新,紧扣“新时代改革开放新高地”的战略定位,向最高标准看齐,深化差异化化探索,创新体制机制,深入实施自贸试验区引领性工程。
“我们正大力开展‘营商环境对标攻坚大行动’,着力打造法治化、国际化、便利化的一流营商环境。将参考世贸组织《贸易便利化协定》、世界银行营商环境‘10+1’指标体系及北美自贸区、欧盟等多边制度安排,对接香港、 新加坡、迪拜等自由贸易港区自由化便利化制度体系,多维度对标国际先进规则。同时,积极学习上海、广东等自贸试验区先进经验。在此基础上,编制中国(四川)自由贸易试验区的对标行动指南。”
在差异化探索方面,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将支持有条件的经济功能区和县级行政区域创建自贸试验区协同改革先行区,其目标是,到2020年争取培育打造15个协同改革先行区。同时,期还将开展“自贸走进五区”活动,推动自贸红利共享、打造“全域自贸”。
为发展更高层次开放型经济,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将充分发挥自贸试验区外商投资准入“负面清单”(2018年版),落实《国务院支持自由贸易试验区深化改革创新的若干措施》,用好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黄金政策48条”,围绕“5+1”现代产业体系,持续开展“魅力自贸 开放四川”链动全球活动,加强外向型产业引进培育,力争对外贸易、利用外资、对外投资等主要开放型经济指标增速高于内陆自贸试验区及四川全省平均水平。
与此同时,打造和提升开放合作平台,将成为下一阶段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的工作重心之一。据邓德雄介绍,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将主动融入“一带一路”建设,以中国—欧洲中心、“一带一路”国际产业园、中国(四川)—东盟自由贸易合作中心及中德、中意、新川等国别合作园区为依托,探索建设“两国双园”“多国多园”,打造南向西向开放战略中心。
目前,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正在积极争取成都国际铁路港、泸州港建设综合保税区和国家开放口岸,支持蓉欧铁路港争创国家级经开区。加快推进“空中丝绸之路”和“国际铁海联运”双走廊建设,以期形成支撑全省立体全面开放的战略通道。
而据邓德雄介绍,为指导下一步扩大开放和创新发展的主攻方向和实施路径,中国(四川)自贸试验区已经开始研究和起草《进一步深化四川自贸试验区改革开放方案》(2.0版),并密切关注自贸试验区“扩区”政策动向,稳步推进自贸试验区协同改革先行区建设,以期为“扩区”提前创设条件、打好基础。同时,也在积极跟踪海南等自由贸易港建设进程和政策体系,以探索建设以空铁水优势集成、以内陆广阔腹地为支撑的自由贸易港。